2007年12月13號凌晨兩點半,在臨沂市四院接待室,22歲女孩武旭影狠狠打了父親一巴掌,對他拳打腳踢。
嘴里還不停辱罵父親“賤人、惡心”。
之后,一個醫生笑容可掬地從人群中走出來,招呼幾個身穿迷彩服的少年,把女孩架到二樓的十三號室進行治療。
四十分鐘后,女孩從十三號室走出來,對父親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,見到父親撲通一下跪地,流著淚跟父親道歉。
父親驚呆了,自己的孩子花了三四年的時間都沒教育好,反倒被這位醫生用40分鐘治好了,他對這位醫生感恩戴德,稱他為“楊神仙”。
楊神仙依舊笑著跟家長打招呼,并承諾四個月后一定歸還一個健康沒病的孩子給他。
家長滿意地走了,孩子的心也死了。
孩子知道,眼前這位“楊神仙”不是好醫生,只是他們地獄門口的看門人,她只是被家長推進了一個無底深淵。
這位“楊神仙”就是人人口誅筆伐的楊永信,一個讓很多網癮少年改邪歸正、重新做人的“醫生”。
不幸的童年
1962年,楊永信在山東省臨沂市河東區出生,孩子的到來讓父母開心不已。
楊永信家境一般,父母是普通農民,父親一份微薄的工資勉強能養活一家三口。
原本的楊永信自信開朗,他常嚷嚷著以后要好好孝敬爸媽,也喜歡翻墻爬樹,就是一個調皮的男孩。
他曾以為上學后的時光別無兩樣,或許比獨自一人玩耍更精彩。
到了上學年紀,楊永信卻融不進同學的群體,他們時而在玩游戲,時而玩捉弄楊永信的小把戲。
據說村里有個人與楊永信父母關系不好,私底下老是造謠中傷他家。
只要楊永信路過別人家門口,各種傷風敗俗的話就會像子彈瞄準靶子,對著楊永信一頓亂掃。
“吶吶吶,賤人的種放學了,我家崽估計也放學了。”
“他媽不干凈,兒子生出來也邋里邋遢,造孽……”
有的甚至覺得獨角戲不好玩,拉攏著楊永信參加:“喂,你不是老楊的兒吧,一點都不像,野種吧……”
村頭村尾,一傳十十傳百,謠言便成了“真相”,而當真相浮出水面時,總需要一些“仁者”伸出援手,將“真相”打撈上岸,反復“觀摩”。
小孩們便充當了這樣的角色,戴著仁義的帽子,替上天處罰壞人。
家長們常常在孩子面前嚼舌根,久而久之,孩子們便也記住了。
他們想著,大人們都能唾棄的人,我們為什么不能?
在學校里,他們喜歡在楊永信的鞋子里放小細針,丟掉楊永信的作業本,在他椅子上涂滿口水等等,這些都是小事。
最讓楊永信難以接受的是,他們經常趁楊永信不注意,拉開他的褲襠,扔小蟲子進去。
楊永信要是折騰一下,蟲子便會順著腿部,爬上肚皮,被幾十只蟲子獨寵的感覺,楊永信難以忘懷。
當眾被脫下褲子,更是將楊永信的自尊踩在腳底下,可楊永信苦不堪言。
不敢救助老師,如果讓老師知道,楊永信會得到一份大禮—被脫光衣服綁在沙地旁的小柱子上。
告訴了爸媽,可大人不相信這么小的孩子能壞到哪里去,便對楊永信的哭訴無動于衷,反而覺得他無理取鬧。
無人依靠之時,人最能感覺得到自身力量的強大。
楊永信巴不得馬上跑出這個村子,遠離這個是非之地,于是他努力讀書,立志當一名醫生。
他覺得,什么職業都不可能改變人,只有醫生,他能決定人的生死。
逆天改命的楊永信
1982年,20歲的楊永信考上了山東沂水醫學專科學校,成為河東區那年少有的大學生,也逐漸與父母斷絕了來往。
大學四年里,他學臨床專業,研究精神病人,鉆研心理學。
凡認識他的老師,都說他“好學、嘴甜”,見到老師就會打招呼,不管這個老師有沒有教過他。
畢業后,他進入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工作。
可由于大專文憑,楊永信在醫院最初只是一個普通醫生,沒有資歷沒有關系,沒有機會上手術臺,只能給老教授打打下手。
楊永信不甘心,又自考上了濟寧醫學院,拿著本科學位大搖大擺地回到了臨沂市四院。
楊永信知道,要想在醫院里站住腳跟,自己必須有一番作為,有看得見的成果,于是他天天埋頭于精神疾病研究,結果研究了20年依然毫無頭緒。
但由于楊永信勤奮工作,他在醫院也混到了一定的位置,但他依然覺得生活平平無奇,沒啥樂趣。
直到有一天,診室來了一位哭喪著臉的家長,拉著12歲的男生,扯著醫生的褲腳哭個不停,嘴里念叨著“醫生你看看我兒子得了什么病,怎么醫,你救救吧……”
楊永信不知道發生了什么,走上前探了一下口風,才知道這個孩子“染上網癮”。
由于當時醫療技術及文化水平有限,家長對“網癮”聞風喪膽,醫生對“癮君子”束手無策。
被視為救命稻草的醫生無奈地解釋,自己沒辦法救,這種病他也第一次見,根本查不到病源。
楊永信原本也只是圍觀湊熱鬧,剛走回辦公室,聽到桌子上的儀器沒放穩,砰的一聲。
這一聲,打醒了楊永信的腦子,也震碎了千萬孩子的未來。
楊永信靈機一動,覺得自己或許可以試試看,到網上一查,跟老朋友一聊,才發現網癮的市場這么大。
在朋友的攛掇下,楊永信躍躍欲試,2006年1月,楊永信自立門戶,成立了網絡成癮戒治中心。
惡魔蓄勢待發,向小天使們打開了地獄大門—十三號室,外界稱“行為矯正室”。
十三號室,沒有什么高級配置,有的只是一張普通醫用床、一張椅子、一臺儀器。
聲稱每個進入十三號室的孩子,出來就像換了個人,變得乖巧懂事。
為何十三號室有如此大的魔力?這都源于楊永信那一臺低頻電子脈沖治療儀,楊永信叫它為稻草人。
只要小孩“有問題”,往那張床一送,電擊一伺候,馬上還家長一個好孩子。
這在外界看起來神奇的事情,其實只是惡魔弄虛作假罷了。
可怕的“十三號室”
每個孩子被送進來,往往都不是自愿的。
他們先是被父母騙上車,強行帶進醫院,接著楊永信會招呼幾個孩子把他綁在床上,摁住他的手腳,捂住他的嘴巴。
楊永信坐在那張椅子上,拿著那個儀器,“親切地詢問”孩子:“你知道你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嗎?”
“不知道……”
楊永信馬上將儀器連接孩子的太陽穴,一股強大的電流讓孩子忍不住全身震顫。
這時,楊永信會再給孩子一次修正的機會:“你現在知道你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了嗎?”
“因為我有網癮。”
“你覺得你爸做得對嗎?”
“對個屁……”
孩子話還沒說完,就再次被楊永信的儀器寵幸了一把。
電完之后,楊永信再次問:“你覺得你爸愛你嗎?”
“愛愛愛……”孩子激動得不得了,他害怕自己這個答案不正確,會引來再次的電擊。
一輪下來,孩子逐漸摸清楚了規律,如果自己的答案讓楊永信不喜歡,自己便會被電擊,直到說出他滿意的答案。
每次電擊的強度逐漸遞增,從5毫安到10毫安,不乖的孩子甚至能享受一次70毫安的電擊大禮包。
但研究表明,人最大承受程度不到3毫安。該儀器的適用人群是狂躁型精神病抽搐型患者。
但出于人道主義,醫學上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這儀器,如果操作不當,很容易葬送患者性命。
人類第一次使用電擊,是在1930年的歐洲屠宰場。
工人們在宰殺牛羊時,為了防止牲畜反抗,傷及自己,常常用電擊設備套在牲畜的腦門上,打開開關,經歷了一場電擊享受后,牛羊就會變得十分溫順,任人宰割,絕不還手。
如今也很少用到牲畜身上,畢竟太殘忍了。
可楊永信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未成年人身上使用,毫無顧忌,在楊永信手下,每個孩子“畜生不如”。
在床上,有的人被電到大小便失禁,有的人一電,短暫性失去意識。
被電到手心額頭出血,也是常有的事。
“第一下通電時沒意識到那是電,瞬間身體繃直,四肢從床上彈起,長時間抽搐,雙眼緊閉,黑色視界底子上泛起白色的漣漪。”
親歷者講述,這還不是最可怕的,畢竟只是短暫地電一下,偶爾流流血,最讓孩子們害怕的是,“今天十三號室專門為你開設,全天屬于你”。
這是最叛逆的孩子專屬的特權,如果有的小孩進來幾天依然不順從,肆意反抗,那楊永信會抽出一天的時間,專門服務他。
這一天,從早上六點電擊到晚上九點,中途每電一次會有10分鐘的休息時間,在指甲蓋里通電,太陽穴通電,腳底通電。
每個從“專場”走出來的孩子,往往臉色蒼白,嘴角滲血,褲子濕答答,有的小孩還能扶著墻壁走出來,嚴重的需要幾個小孩扛出來。
孩子們在這里逐漸失去自我意識,不再反抗,只求乖乖地活下去,求得“楊叔”的喜歡。
特殊的治療方案
楊永信有一整套治療方案,一套“心理+藥物+物理+工娛”的網癮治療模式。
物理治療便是電擊治療法,心理治療就是心理點評課。
每天被電擊后,下午四點到六點每個孩子需要待在房間寫日記,雖然是自己寫,但內容也由不得自己。
內容必須是正面積極向上,必須要感謝爸爸媽媽的陪伴,感謝楊叔幫自己治病,自己在這里收獲了快樂與幸福。
因為六點后,楊永信會挨個檢查大家的日記,進行點評修改,一旦孩子在日記里透露了一絲絲悲觀、求救的信號,這個孩子便會被送回十三號室進行二次矯正。
每周都有一次心理點評課,課上父母坐在一邊,孩子坐在另一邊,中間站著楊永信,由楊永信引導孩子對父母念出自己的日記。
孩子念得淚流滿面,父母聽得泣不成聲,父母見到自家孩子終于知道感恩自己了,感動得不得了,與孩子抱頭痛哭。
然而,私底下孩子們竊竊私語,被問到今天是否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哭,大家都默契地笑了。
“誰敢不哭,不哭就會被打被電。”
父母以為戒網癮中心還給他們一個健康的孩子,然而楊永信只是培養了一個個迎合父母的“傀儡”,父母、楊永信喜歡什么樣的,他們就自動調出那樣的模樣。
只是為了能夠活著走出戒治網癮中心。
害怕孩子精力過剩,楊永信還會給小孩吃一些安眠藥、鎮靜藥之類的藥物,讓孩子時常處于迷糊狀態。
所謂的工娛治療法,無非就是唱一唱楊永信編寫的歌,歌曲中楊永信“歌功頌德”,將自我功勞彰顯無疑。
每個人必須唱,誰唱得不大聲,后面的看管人員一腳踢上來,或是再次扭送到十三號室。
在這里,在網戒中心治療的孩子被叫做“盟友”,走上邪路,染上網癮等不良行為叫“走偏”,被改造成功的孩子叫“精品”。
與豫章書院不同,這里的網戒中心是父母全程陪同孩子改造,同吃住。
實行加減圈和點現錢制度,家長犯錯,在家長名字上畫圈,每個圈折合成10元人民幣,小孩犯錯,在其名字上畫圈,集滿5個圈接受一次全天候治療。
簡單來說,家長犯錯,罰錢,孩子犯錯,電擊伺候。
孩子的自救
也許你會疑惑,既然父母和孩子吃住,為什么不向父母求助呢?
或許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經歷此等特殊的治療方式。
當然,在夜深人靜時,孩子通常會叫醒父母,向他們控訴楊永信的罪行,可父母不相信,一個受過國家津貼的優秀醫生,怎么可能干出這種事?
于是,父母催促孩子快點睡覺,明天還要接受治療,倒頭就睡了。
有的謀劃逃跑,有人扮成家長逃走,但成功概率太低了。
被抓回來的人,直接被送進十三號室,往穴位上扎針電擊,此后還會成為楊永信重點關注對象,時不時拉進診療室電一電,讓他不敢再逃跑。
逃跑不成,自殺求死更是難上加難。
有人喝洗衣液,被抓回來洗胃;有人咬舌自盡,被楊永信扇嘴巴;有人想割腕,找不到利器割。
有人計劃不進食,餓死自己,可楊永信會安排人“喂”他們吃飯。
他笑瞇瞇地對孩子說:“在這里不會讓你餓死,我們給你輸液,實在不行給你灌腸……”
在這里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甚至有的家長知道了楊永信所做的一切,他們依然選擇無條件支持楊永信。
“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。”
“我們信任楊醫生,無論他采用什么方式,只要讓我孩子變好。”
“我們只要結果,誰有好方法,拿來!”
有的家長知道自己的孩子要逃跑,還幫忙抓孩子回去,舉報孩子。
面對家長的擁護,楊永信樂得合不攏嘴,他手下的電擊也絲毫沒有降低力度,60毫安、70毫安、80毫安……只要能治好孩子,楊永信絕不手軟。
楊永信說:“哪怕只救治一個孩子,都是功德無量的事情。”
而整個療程下來,四個多月,一個月6000塊,治愈率達96%,兩萬四就能將孩子變優秀變乖,太值得了。
家長紛紛交錢,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監護權交給了楊永信。
父母花錢消災,楊永信拿錢后,孩子被迫成為犧牲品。
走出網戒中心的孩子
從網戒中心出來的孩子,一方面開心于終于脫離魔爪,一方面費盡心思往外爬,想要徹底遠離父母。
他們害怕自己再有什么惹得爸媽不開心的,就再次被送回“監獄”。
而有的小孩在里面遭受了千萬種痛苦,他們心中不僅恨極了楊永信,更恨在外面逍遙快活的父母。
16歲女孩陳欣然,在網戒中心待了100天后,回到家一開門,馬上用從網戒中心帶回來的繩子捆綁了自己的母親,刺傷父親,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。
那根繩子原本是她偷來上吊的,可幾次都沒有成功,索性留下來,留給“更需要它”的人。
小A在東北網戒中心住了幾年后,第二天又進了監獄,因為他燒了家里的飯店,捅了自己的爸爸十幾刀。
當朋友到監獄里探監,問他有沒有后悔,他笑得很開心,說:“不后悔,我在網癮中心這幾年能熬過來,為的就是這幾刀,我太爽了”。
父母到死都沒想到,自己的性命會斷送在自家孩子身上,他們也沒想到“為孩子好”,最后害了孩子。
記者曾私底下采訪過這些孩子,有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,有了工作,事業一帆風順,然而卻遲遲不結婚生子。
“不敢結婚,感覺自己有病還要去招惹一個正常人,太不厚道了……”
“哪敢生小孩,我都還沒長大,哪知道怎么養另外一個小孩?”
對他們來說,他們早就在那一年停止了成長,永遠“死”在自己的十三歲、十六歲、十八歲了。
面對自己的父母,他們說不恨,恨一個老人有什么用?
有的孩子甚至覺得父母沒有錯,“如果自己面對這么不聽話的孩子,估計也會沒招也會煩躁吧。”
被問到如何緩解那段黑暗的回憶,他們一致說道:“不去想它,別去想它,假裝它過去了。這才是大家想要的結果。”
從網戒中心出來,孩子變乖了,父母開心了,可他們不知道,不是孩子變好了,只是他們學會了順從與迎合。
孩子不是商品,不會變質,也沒有好壞之分,孩子本有權利自由發展,往上攏著自己的枝丫,可父母一聲不吭地把它剪了。
上天為了孩子關上了地獄的門,家長又開了一扇窗。
誰來買單這次錯誤
這件事最讓人難過的,不是所謂的臨沂市四院,而是這樣的“網戒中心”遍布全國各地,它的背后是400億市場。
江西省南昌市戒治中心,16歲的王偉喝洗衣液自殺,被搶救成功,后死于電擊臺上;
安徽省合肥市正能教育中心,18歲的李敖白天在陽光底下罰站,晚上被用手銬吊掛在窗戶上,持續40個小時,最后因水電解質紊亂身亡;
廣東省廣州市青年教育中心,13歲的李毅清在一次勞動教育過勞死。
網戒中心遍布各地,惡魔在陽光底下搖旗吶喊。
有“市場”正因為有需求,需求來自于父母,有人說,人生底色是絕望,可最后才發現人類的底色是愚蠢。
因為本性愚蠢,所以我們需要學習,提升自己。
父母能一股腦地將孩子推進十三號室,給楊永信“遞刀子”,就是因為愚蠢。
當記者采訪臨沂市網戒中心時,借助心理點評課,在課上問在場的父母:“你們覺得孩子是自己的,可以隨意支配的,請舉手。”
臺下幾乎所有的父母都舉起了手,有的父母臉上甚至掛滿驕傲的神情。
認知能力不高的父母,總覺得孩子從我身體里出來,就是我的東西,你必須對我言聽計從,我也有權改造你。
當遇到“問題”孩子,他們從沒想過問題出在自己身上,反而覺得孩子有問題,孩子需要矯正。
自始至終,網癮不是問題,最根本的問題是產生網癮的原因。
記者私底下采訪過這些孩子,問他們為什么要打游戲?
有的孩子說,“他們一吵架動不動就打我,我有苦說不出,只能打打游戲發泄情緒”。
有的孩子說,“他們太忙了,回到家沒人陪我玩,不玩游戲玩什么?”
有的孩子哭著說道,父母老是無緣無故言語辱罵他們,只能通過打游戲緩解壓力。
原本問題出在父母身上,可父母覺得自家孩子滿身問題。
于是試圖矯正孩子行為,擺道理打孩子,越打孩子越拒絕父母說教,于是父母絕望了,對孩子無能為力,開始求助外力。
這時“楊永信們”的生意來了。各種榮譽加注在他們身上,各種鏡頭轉向他們。
他們在鏡頭面前,對自己的行為大夸,炫耀自己治愈了6000多個網癮少年。
媒體瘋狂報道,歌頌楊教授為青少年做出的貢獻,可沒人想過,這6000多個孩子,到底過得怎么樣。
楊永信過得怎么樣
2009年,由于孩子網上控訴,才讓楊永信的真面目得以呈現,網戒中心被勒令關閉,扣留楊永信的儀器。
大家原以為楊永信會受到懲罰,然而他如今還混得風生水起。
近日,楊永信驚現某場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大會,他以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副院長的身份出席此次大會。
他現在是現任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副院長、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一級主任醫師。
除此之外,楊永信還負責主持精神科培訓開班儀式,成為指導老師。
他還與朋友一同申請“治療抑郁癥中藥藥物”專利,對外宣稱,治愈率達98%,十天內治好抑郁癥。
十天、98%,熟悉的配方,熟悉的楊永信又開始作妖了。
孩子們還在黑暗中掙扎,楊永信繼續賺錢割韭菜,絲毫沒有停下腳步。
這時,大家才發現,如果一個楊永信倒下,會有下一個“楊永信”繼續接過他手中的鞭子,向孩子們奔去。
只要有父母放棄自己的監護權,一味將孩子往外送,總會有惡魔“溫柔”地伸出手,從父母手中接過孩子。
著名教育學家洛克曾說,“孩子的心靈就像一張白紙,可以隨心所欲地塑造成任何樣子”。
然而有的家長,以為他們就是畫畫的人,畫壞了就撕碎它,殊不知,只有孩子才能決定往上面添加什么色彩。
有人說,我們花一輩子等著父母給我們道歉,可他們花一輩子在等我們說謝謝,最后我們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。
每個人都有權決定自己要活成什么樣,這個決定,楊永信做不了,父母也做不到。
我們能做的就是,對孩子的成長少一些“為你好”,多一些“真正的溫暖關懷與陪伴”。
因為陪伴,才是最長情的告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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